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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已经彻底失去我了图片_你终于失去我了图片

作者:星舞九凤。以手中之笔,书写心中之所念
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,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”

——《诗经?桃夭》

图片来自网络 侵删!

他算是打小就开始的“桀骜不驯”的性子。但说白了就是叛逆。早些年带着街上一帮小孩,扰过邻居家的鸡,挑衅过邻居家的狗。

后来被爹妈送进了学堂,打念书头一天就敢睡觉。先生让他起来回答问题,他迷迷糊糊的起来,倒也能答个完完全全的对。先生见到这副模样,也不好说什么,只得由他继续睡。

天玄年间,国力强盛。女子也可以似男子一般进学堂念书,还可考取功名。爹娘给了他个好名字,名叫郑江宿。江山星宿,皆知皆明。他所在的那个学堂,也有许多女学生。与他坐的不远的有个小姑娘,名叫邱梓茗。那小姑娘哪儿都好,在同窗中,若说郑江宿是天赋型的,她倒是个全全本本的努力型。

唯一不好的,就是近日里老是盯着他看。

不仅先生讲书时看,先生不讲书时她还看。其实这也没有什么,只不过睡觉的时候总被人盯着,感觉有点什么不大对。

“哎,先生讲书时,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?”终于有一天,他忍不住了。下了学堂,他拦住了她。

“你……不是人吧?”她盯着他。

他白了她一眼,但还是好脾气地说:“姑娘,你是不是需要去看郎中?哪有人一上来就骂人不是人的。”

“但你的身后有东西。”

“什么东西?鬼吗?”他不屑一顾。

“不是。我在你的身后看见了尾巴,九条,黑色的。”

他在原地半天不敢动,半晌才回过神来,笑道:“怎么可能?我身后有尾巴?你能碰到吗?绝对不可能。”

“但我真的看到了。”她没察觉到他的话因心虚否定了几次,只是接着自顾自地念。

“有病。”他终于耐不住,然后抬腿往家走去。

到了家中,他躺在床上,身后显出九条尾巴。

“她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他摸着自己的尾巴,自言自语道。

时间一点点的过去,邱梓茗依旧盯着郑江宿看。郑江宿也懒得再去搭理。但她总以让他去道士那儿看看做威胁,他便只好以讲题为代价,让她稍微安分点儿。

心有不甘的他只得在讲完后送她个白眼,嘟囔着:“傻子。”偶尔实在讲不明白,他着急,也会骂一句: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。”

两家后来成了邻居,她家的后院有几棵桃树。下了私塾,父母还未归,他便在树下给她讲解。等到她父母归来,他再名正言顺地蹭个饭。她父母也不恼,毕竟也乐意见着自己的女儿进步。

她最喜欢桃花糕,他不曾理解,但还是会蹭两块吃。

春日的桃花开得那叫一个妖冶,在树下偶然抬头,眼前一片桃红。除了有光斑些许洒下,以及艰难露出的棕色枝条,也就只剩那些深深浅浅的粉红。但又有花香,他着实是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。

转眼间她也已经成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,他也成了位俊俏的小伙子。正值年少,风华正茂。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厌烦的身后总有个人说他是个狐妖,正好到了年龄,可以参加科举了。

天才终究是天才,再加上他的妖族血统,殿试不久后,他就收到了上任大理寺右寺正的任命书。

而她,当了个六品官,华原县令。

“你会想我吗?”分别的时候,她问。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句话,但她就是想问,忍不住的想问,甚至还红了眼眶。

“可能吧。”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微微点头。他慌了神,然后又说,“别哭啊,想我的时候可以给我写信。”

她递给他一个信封:“到地方再看。”

“好。”他点点头。

他走时大雪纷飞,算是严寒时节,眼前一片白茫茫的,毫无生气。等到了京城,桃花都已经露了苞。似乎,还是满眼桃花粉红好看,他想。

信封被如期拆开,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串干花手链。虽是干花,却依旧散发出淡淡的香味。是桃花,他想。信纸也被浸满桃花香,夹带着墨香,更是醉人。

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,也迷上桃花味了?他没去细想,大概是因为这混着墨香吧。

展开信纸,是她熟悉的字迹,以及熟悉的“语气”。

“狐妖,你到了就好。记得好好做人,还有照顾好自己。”

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进了天牢似的。他心里不禁想,但还是研墨铺纸,取了支毛笔。

“小生已到,请姑娘勿念。”他顿了一下手,“不知姑娘可否安好?几月有余,甚是……”

“念想”二字,他在那儿斟酌了许久,终是找不到更好的说辞,也只好纵笔点墨,落墨于纸。

春去秋来,转眼就是几年,从他们的信中,悄悄流逝。

“前些年我父母因病已故,守孝已满,重新上任。今年的雪很大,想起我们儿时的雪人。”

他莫名嘴角勾起笑,想起儿时俩人在院子里,写完了功课,大雪纷飞的日子里,就爱出去堆雪人。

“你看看这个像你不,狐妖?”她问他。

他看着那个那个雪堆半天,最终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词去夸,于是偷偷用了妖术,重新堆了一个。

“看见没,这才像我。”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雪雕。

那俩雪人在她家院子里待了一个冬天,后来春天来了,雪融化了。她失落的样子,不知怎的,他看不得。于是每年下的第一场大雪后,他都会重新对起那两个雪人。

那个干花手链和那些信,被他放在一个箱子里。京城也有桃花,他在院子里也种了一棵。每当桃香芬芳时,他总会觉得有个少年和一个女孩在树下。

爱上她了吗?他想,而后又摇摇头。怎么可能,人妖殊途,没可能的。

又是一年桃花盛开时,那些信也快将箱子填满了。但那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她的信。

“狐妖,我要成亲了。”

他身后的九条尾巴晃了晃,半步成神的他感受到了这封信背后的问题。

这几年他为百姓平了许多冤,加上有人提拔,他已经当上了大理寺少卿。

“去查查华原县令。”他吩咐身旁的两只狐狸,“隐蔽调查。”

“大人……她已经……”

他察觉不对,“什么?”

“她……她已经被山匪给劫了。”

他把手中的毛笔猛得拍到桌上:“哪个不长眼的?你怎么现在才说?不是说有大事立马报告我的吗?备回华原的马!我先去见圣上。”

他一路小跑进了御书房,如愿见了皇上。虽然气喘吁吁,但还是把事儿说清了。

皇帝也没说什么,只是将过路令牌递给了他:“爱卿办事,我一向是放心的,去吧。”

他出了宫门,门口已经备好了马匹和侍卫。他出行从来不爱坐车,只爱骑马。

“你们回去吧,我将只身前往。”他接过干粮、衣裳和一些盘缠,上马飞驰而去。

皇帝对此摇摇头:“让他去吧。他会有办法的。他不一直都这么干的吗?这么多年都这么干过来了,无妨。”

其实他也不会真骑马跑那么远。除了抄近道,无人之处,他还会用妖术来缩短时间。

本来要用一月有余走完的路,让他这么走,硬生生只用了二十日。

站在华原的街道,四处都是喜庆的颜色,但人们的身上,或多或少,都是伤痕。

他来的时间正好,婚期提前了,就是第二天。

他屋里的烛火亮了一整晚,想了许多办法。他担心她的安危,却也心知不可强来。眼底的光忽而浑浊,忽而澄亮。

第二日,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跟着人群,跟着她的花轿,来到了高台前。

高台上的她身披红妆,想挣扎,却被按了回去。

“放开我!我可是县令!”

“县令怎么了?县令我照样绑!谁敢拦一个试试?”那山贼说着,就随机找了一个老百姓,上去斩首。

“住手!”他和她同时喊出。

全场寂静。他在众目睽睽之下,跳上高台,伸手抽刀劈死了那个刽子手。然后对着那群山贼亮了令牌:“吾乃大理寺少卿,少废话,放人。”

她看着眼前自己日思夜想的故人,眼前的红纱让她不敢相认。正愣神,却被人扇了一巴掌。

“哟,你挺在乎她的啊。可惜,你死定了。”

那山贼头子洋洋自得,却没发现他的眼里,光已然浑浊,一闭一睁之间,血红色的眼睛出现在了世人面前。身后九条黑色的尾巴展开出现,身体四周黑气环绕。

“死!”

“鬼狐?!”那山贼头子慌了神,往后退了几步。

可惜,于事无补。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是尸体横生,血流成河,渗进了木板。高台之上,唯独他和她还站立着。

“妖怪!”不知谁喊了一声,人们后知后觉地惊慌失措,四散开来,

此时的郑江宿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。看着自己一心守护的人们,安居乐业,自己却守不住爱的人,还说自己是妖怪,凭什么?

“郑江宿!”他准备冲下高台的步伐被她一声呼喊给拦住了。邱梓茗掀开红盖头,冲向了他。

“狐妖,你别乱来!”她喊。

他被她从身后抱住,然后被她打了一耳光。

“你清醒一点!”她哽咽地吼着,“我在这里!你看看我!”

他身旁地黑气一点点消散,眼里的血红也退了下去。天上下起倾盆大雨,冲刷着他身上的斑驳血迹。他无力地瘫在她怀里。

她慌乱地看看四周,将他支撑起,一路踉跄回了府。

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的她,莫名心安。但心神稳住,回忆涌上心头,再看看身后的九条尾巴,心想是真的藏不住了。

“我陪你回京城。”她握住他的手。

他想说些什么,但也什么都没说出来,只是攥紧了他的手。

一路颠簸。她捧了一片雪花,笑着先开了口:

“我说什么来着,你就是狐妖吧。”她搂住他的腰。

他不语,而后才缓缓开口,“我会死的。人们不可能接受一只妖的。”

“你可是九尾鬼狐哎,连他们都打不过?”

“除非除恶人,不然这么大面积的屠杀,会遭到天谴的。”他无奈。

“那你还回去?”

“不回去,事情更加麻烦。”

“狐妖,这么多年了,你能不能说点儿我能听得懂的话?”手上的雪多了,刺骨的冷便扰了赏雪的兴致。

“无妨,你不需懂。”他说,“别玩雪了,冷,回去我给你堆雪人。”

京城。

“陛下,臣已除山贼,现归来复命。”

皇上正在御书房,他放下手上的书,看看他,玩味地开口:“平身吧,今日,朕听闻爱卿是只鬼狐?”

“臣......该当何罪?”

“哈哈。”皇帝看着他那副模样,笑了,“何来罪过之有?爱卿除了贼人,朕自当大赏才是。”

“那百姓.....”

“这么多年,爱卿帮百姓平了那些冤假错案,怎么,爱卿都忘了?苍生幸福,他们自当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
他愣在原地。

“百姓早已来朕这里求过情,你深得民心,朕自愧不如啊。”

他与她相视一笑。

“这位姑娘,如果朕没记错,应是爱卿同乡吧?朕欲赐婚二位,不知二位意下如何?”

“谢皇上!”他内心欣喜,“只是不知她是否......”

“我愿意。”她打断道。

她后来辞去官职,进了国子监教书。再后来京城十里红妆,满城皆知那位鬼狐少卿,娶了那位华原县令。

“一拜天地!”

“二拜高堂!”

“夫妻对拜!”

他眼里满是柔情。那个日子桃花盛开,桃香满城。他想起那一片深深浅浅的粉红桃红,恨意全无,唯有爱意。

“狐妖,你......”

他笑着捂住了她的嘴:“还不改叫夫君?”

那一年少卿府的桃花芳香馥郁。风吹起房内的一张纸,上面是皇帝的题诗:
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,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”

他终于懂得,桃花糕的美味。

日月穿梭,时光荏苒,他陪她淋了每一年的雪,陪她一起白了头,看着她闭眼。

他放弃了自己鬼狐的身份,来换取陪她永生永世的资格。

月老和孟婆见他痴情,又看他行善积德时居多,便允他依旧保留记忆,进入轮回。

多年后。

“你怎么哭了啊。你别哭,我这里有桃花糕,以后我保护你。”

然后再在每一次桃花开得最香甜时,告诉她,好久不见,等你对我心动很久了。

桃花还是一样粉红,年年亦如此,世世亦如此。在心头,勾起那个生生世世的誓言,那个让彼岸花都无法阻挡的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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